8.9
今天起床,心情是很好的。早上起来之后,发现自己的双眼似乎是经历了一夜的按摩一样,非常的舒服。我刚开始没戴眼镜,后来还是把眼镜戴上了,毕竟度数有点高。不过我这副眼镜就是专门低配了一百度,戴起来很舒服,也不容易疲劳。
今早是四叶草师姐做饭,渊止搞院子里的卫生,我们下地干活。水君照例拿了音箱下地,但他今天头一次问我们有没有要放音乐的。以往这一个月,基本都是他连着直接放,我们听就是。今天一反常态。问了一圈下来,我们都说随便,无所谓,最后也没有人要连音箱。我看没人用,那就我来放音乐好了。我放的是巴赫、贝多芬和肖邦,其中鲁宾斯坦的夜曲演绎的是最好。西方音乐,我最推崇古典乐,古典乐中最推崇巴赫。巴赫的音乐中,有一种“属于上帝的东西”,纯净的天真、善意和美,用庄子的话讲,就是天籁。音乐也有尊卑,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,是两码事。庄子分的很细,天籁、地籁、人籁。我有幸接触过上海爱乐乐团的双簧管首席老师,他讲一句话我是非常的赞同:“其实音乐模仿的就是大自然的声音,双簧管模仿的是鸟的啼叫。”洪钟大吕,是地籁的声音,古人用不同长度的竹管插在地里,管内放有芦灰,不同的节气,会有地气变化,吹出芦灰,发出声响。五音,是天籁,配合五行,五行不是地上的元素,而是指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。古人以此定音律,成为五音十二律吕。洪钟、大吕,就是十二律吕中的两个音,是两个节气下,由地气奏出的,不同的音阶。
音乐我放了没多久,之前口称“都行、无所谓”的黑土地突然隔着老远冲水君喊:“把音乐关了吧!把音乐关了吧!”连续喊了好几遍,我心情不愉快,什么叫不尊重人,这就叫不尊重人。你想放你的东西,水君刚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言语?水君问黑土地怎么了,黑土地说她想听老师昨晚的课。水君很为难,说:“要不这样,我们求同存异,我拿个小音箱来,我们一起听老师的课吧。炳霖你就把声音放小一点。”我表示无所谓。
劳动内容依然是拔草,水君说花生地的草又长起来了,我问能不能去另一块地拔更多更高的蒿草,水君很直接地拒绝了,说为了花生更好的收成。那就拔吧。我拔着草,听着大师的演绎,心里在想,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边听鲁宾斯坦、波利尼现场录音边干农活拔草的人呢?水君刚开始和我拔一片草,黑土地和依依在较远的另一块,后来水君去找黑土地他们,他们仨一起干活聊天。我继续拔我的草,放到一起之后,运到地边,该干嘛干嘛。人的年龄和心理年龄纯粹是两码事,阿米尔汗有句话;“尊重老人不是尊重他的年龄,而是他的品德。”中国也有一句话“老而不死是为贼。”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说,实际上,阿米尔汗这句话就告诉我们了。德高所以望重,人老而不修德,就是“人老奸狗老滑”了。
中国对于忠孝的宣传,纯粹是为了统治需要,你在家听父母,在学校听老师,出了门才能听领导,听当官的。一切的教育,都是奴性教育。所以,毛主席才那么伟大。去年的这个时候,我正在上海读主席诗词。主席一生读书无数,尤其爱读历史,在主席晚年,一首《贺新郎》道出他一生读史的感叹。
人猿相揖别。
只几个石头磨过,
小儿时节。
铜铁炉中翻火焰,
为问何时猜得?
不过几千寒热。
人世难逢开口笑,
上疆场彼此弯弓月。
流遍了,
郊原血。
一篇读罢头飞雪,
但记得斑斑点点,
几行陈迹。
五帝三皇神圣事,
骗了无涯过客。
有多少风流人物?
盗跖庄蹻流誉后,
更陈王奋起挥黄钺。
歌未竟,
东方白。
好一个“盗跖庄蹻流誉后,陈王奋起挥黄钺!”在主席的领导下,中国人民第一次把束缚思想的封建余孽一扫而光,第一次被解放,第一次当家作主。试问华夏有史以来,可有这般景色?商周时期,人、民是两个概念,老子讲愚民,从来没讲过愚人。礼不下庶民,刑不上大夫。“五帝三皇神圣事,骗了无涯过客。”想来所言不虚!
做完劳动,早上是醪糟汤圆,这个醪糟味道酸苦,我很喝不惯,但是汤圆挺多,味道也很好。除此之外,就没有菜了,也没有馒头。水君很诧异,去问四叶草师姐,四叶草师姐说是依依说的。我打饭的时候听了三句两句,觉得也不影响什么,没菜就没菜吧,就走出了厨房。
饭毕,我到一楼办公,忽然外面喊叫,说找我有事,我很纳闷,到门口问有什么事,他们喊:“你最喜欢的梁叔来啦!”我仔细一看,发现确实如此,就穿鞋出门,走了过去,很高兴地和梁叔打了招呼。
我见到梁叔,斟茶倒水已毕,梁叔看着我说:“你今天心情不错啊。”
我忙说:“可不是嘛,这几天我才发现,我又掉到思维的怪圈里了。梁叔上次说过我有傲气之后,我就一直很注意这一点,时常地反省。
“但是”,我继续说,“有时候的确不是自己的问题啊!梁叔说我的时候,可能我确实心气比较高,可我后来遇到事情,心气直接垮掉了,没有掌握度。我陷在自责的情绪里面,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,一直在钻牛角尖。”
梁叔点点头说:“对,掌握度很重要。我大前天和前天过来了,看到你情绪很低落,但是我没有说。”
我接过话道:“梁叔没有说,对我其实是一件好事。我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之后,得益于渊止的提醒,梁叔你见过他吧(梁叔点头),才真正领悟到自己的问题。自己悟到的东西,是不会丢掉的。”梁叔笑着看着我,点点头。我就把最近和水君、黑土地相处很不愉快的事对梁叔说了,以及自己的整个心路历程,我对梁叔说:“最后我就发现,我就得像梁叔那样去掀翻那张桌子,去为自己平反!”我继续问梁叔:“您以前上学时受了很大的委屈,最后去掀翻了老师的课桌,没能再上学,这件事您后悔吗?”
梁叔沉吟了片刻,坚定地说:“不后悔。让我重来一次,我也会那样做。”我们哈哈大笑。梁叔提到了我刚才说的最近的经历,就说:“其实你们那个组长(指黑土地),我第一次过来见到她的时候,她就对我很抵触。我明显能感受到。那是在大前天,后来前天我又来一次,这就是我在说明我的态度。我来和不来,不是因为你喜不喜欢我。我作为一个外人,也不参与你们得明的事务。”
“再后来,也就是昨天,我就过来转了一圈,这两天见你,你的情绪特别低落,我感觉的到。
“上次给你们讲的那个拜佛的故事,你还记得吗?”
我点点头:“就是那个富人求平安,穷人求财,渔民求风平浪静的故事?”其实梁叔好像讲过好几次类似的话,就是说不同的人来拜佛,信基督,其实带着不同的目的,在黑土地来之前也讲过好几次。
梁叔说:“对。这个故事,我其实就是和你们这个组长讲的。很多人来拜佛,都带着各自的目的。就像很多人来你们得明,其实都有各自的目的。你们这个组长,我就发现她,别人的话基本一点都听不进去,自己的话都想让别人听。而且,她会带给别人很大压力。你们是网上教学,听你们谈话我也了解到,她也许在网上有很多很多粉丝,受到很多欢迎,这我都相信。
“但是,”梁叔接着说:“到了线下,她想的都是怎么让别人能听我的,怎么能压服别人。甚至于说,她在你们得明有她的政治目的,心里想的是怎么能收服人心,怎么能扩大影响,怎么能让更多的人听她的,然后爬到更高的位置。你们做事是从整体考虑,她的出发点不是这样,她的出发点是从个人考虑,这一点差别非常关键。”
我听的连连点头,因为前半段内容我是有切身体会的,至于后半段是真是假,我确实不知道。但梁叔的眼光,我相信是不会错的。
梁叔说:“至于我,她应该在背后都说过我的坏话。”我心里一惊,因为刚才我进一楼的地垫房去取水杯,之前原本想要办公来着,冲好的奇真就放在一楼室内。自从梁叔来了之后,黑土地就带学员进了房间。当我进去的时候,正听见黑土地和可心、四叶草几个学员说:“那个梁叔胸口就特别紧,然后你的胸口也很紧。”可心姐就问:“那是不是我的胸口比梁叔的好一点啊。”黑土地说:“对,是好一点。”
我连忙说:“对,她确实在背后说过你的话。”梁叔哈哈大笑:“这都在我的预料当中。”梁叔紧接着又说:“其实,她待十天二十天就走了,或者你待十天二十天就走了,你没有必要和她有什么矛盾。”我听完之后,慢慢地点了点头。但我感觉,再和黑土地相处十天,实在是有点过于困难。我又纳闷道:“梁叔是花了多久时间看出她这么多东西的呢?”梁叔说:“第一次见我就看出来了。”我想起来当时的情景,忙说:“当时梁叔只和我们说了一句这个女的比较内向,原来是这个意思啊!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!”梁叔哈哈大笑,我知道,这是因为我听懂了他的话。
我又和梁叔说:“我最近才明白梁叔的一个故事。之前您给我们讲动荡年代的时候,大家都学毛主席语录。有一回一个赶车的,车上一大堆草,有个坡上不去,他就想让坡上休息的一个人帮忙,又不想张这个口。就喊了一句语录上的话:毛主席说了,为人民服务!
“那时候情况特殊,这其实就是个政治手段。坡上的人也机智,就喊了一句:毛主席还说了,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!
结果,这个忙对方没帮。您说其实那个赶车的如果好好说话,坡上那个人就肯定帮忙了。我最近才明白梁叔为啥给我们讲这个故事。”说罢,我们俩又是一阵大笑。
经历了最近的事情之后,长期以来很多零星的困惑慢慢变得具体,我不禁问梁叔:“梁叔,我有问题想要问您。我在学校的经历,和我在所有团体的经历都告诉我,个人和集体之间,是存在矛盾的。人如果想要全面发展,成为真正的人,难免会和集体产生冲突。因为集体里,就像梁叔说的,有各种各样的人。但集体想要成事,就得统一思想,但这种思想,经常都不是你自己真正的想法。如何才能化解个人与集体的矛盾,有一个两全之策呢?很多人为了融入集体,让他人满意,都丢失了自我,有的人坚持自我,最后只能退出,这难道不能折中吗?”
梁叔认真听了我的问题,回答道:“你不要想得太复杂,这就是一种进退之道。首先,我们要明确,工作就是工作,不能掺杂个人感情。生活上,我们是好朋友,但是,工作就谈工作,别的不谈。”梁叔的话,听的我连连点头,赞叹不已:“真是这样,但有时候很多人都分不清,把工作变成了意气之争,无论对和错,都得听我的。以权压人,以势压人,真没有意思。”
梁叔接着说:“你完全可以坚持你的想法,坚持你认为对的事情,因为让你完全退,完全服从,你会感到屈辱。你可以退一点,最多退半步,有保留的同意。但具体对不对,我们要看之后的实践结果,让结果来说话。但你要是以权压人,睁着眼说瞎话,那我就不干了。这是退。有保留的同意,最多退半步。因为你完全退缩,你就失去自我了,你会感到很憋屈,很屈辱。你前几天,就有点失去自我。”梁叔笑着说,我苦笑着点点头。
梁叔接着说:“我以前在矿上当矿长,和老板私底下经常吵架,超过一百次以上。会上不能吵,到私底下吵,开会前吵。每次我都坚持我的看法,我是管安全的,我就说这个不对,应该这样做。你要是不顾安全,以权压人,那我就不干了,我不负这个责任。最后每一次,都是老板退让了。什么时候进呢?就是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,你可以进,但是,你进,也只是迈一小步,不可能迈一大步。但要是影响大局,你必须顾全大局。这是进”
梁叔说罢,我感到恍然大悟。多年的疑惑,一旦而解,不由得感叹:“听叔一席话,真是胜读十年书啊!”梁叔摆摆手说:“这就是阅历,一个矿上,什么地方的人都有,你要跟全国各地的人打交道。做我们这行要四处跑,还要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。”我不住点头。
但我还有个问题,心里没有明白,我又问梁叔:“梁叔,像您这样受了冤枉之后,去掀翻老师桌子的人,怎么会和我们讲玉皇大帝张百忍的故事呢?张百忍的最后一个考验,是忍下了张果老变成的大汉进了他儿子的洞房。而且您说您最初听到这个故事,认为只有40%对,后来认为有70%对,这是为什么呢?这难道和您之前说的不矛盾吗?”
梁叔说:“不矛盾,一个问题,你要从不同角度看,会有不同的结果。层次不一样,看问题的结果不一样。举个例子,我们这里有句俗话:‘争气不养家,养家不争气。’你和领导争一口气,也许你的饭碗就丢了。你和恶人争口气,也许他会伤害你的家人。张百忍能够忍耐这个问题,是因为他不希望会因此出更大的事,乃至于他的家人受到伤害,所以才选择了忍耐。外人看会觉得他很愚,但他自己知道,他做出了选择。”我茅塞顿开,不住地点头。
梁叔看着我,说:“你非常聪明,能够举一反三,看到问题的本质,把一个问题,看得非常透彻,但是,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缺点。”我很纳闷,因为我实在没听出来这个优点的反面是什么,就问梁叔,梁叔说:“这个的缺点就是,你看到问题了,看的很透,但是怎么妥善解决,你做得不好。”
我点点头说:“确实,这两天受了很大的压抑与折磨,但最后,我是想解决问题,但我解决问题的方法,是负荆请罪,是批判自己。我想到了很多,但把自己给忘了。能够考虑到方方面面,妥善解决一件事,真的很不容易啊!”梁叔说:“这就是我说你最近把自己给丢了。”我非常赞同。自己真的不能丢。做一切事,都要以自己不受压抑为前提,这是我用好几天换来的,血的教训。
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,可心姐来了。上次梁叔见了可心姐之后,问我们她是不是搞教育的,我们都很惊讶,因为她确实是老师,怎么看出来的?不知道。这话也传到了可心姐的耳朵里,她今天一见梁叔就问这件事:“梁叔,我听他们说了,你是咋看出来我是搞教育的嘞?”他们都是内乡人,都用方言交流,我听懂没什么压力,但依依很多听不懂。
梁叔哈哈笑了,可心姐急着想知道,又问了一遍,梁叔才说:“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,连续说了三句话,
“第一句:可算见到真人了!
“第二句:久仰大名。
“第三句:你就是梁叔吧。
我听得一头雾水,难道是用了个成语显示出可心姐的文化了?梁叔继续慢悠悠地说:“相同意思的话,你说了三遍,有一种重复和强调的感觉。我一听,就知道你就是搞教育的,当时听完你说话,我就说了一句:‘三句话不离本行啊。’”我听完之后,又一次恍然大悟,原来是这么回事,至于梁叔说的那句“三句话不离本行”,当时我也在场,确实听到梁叔说过,原来是这个意思!
可心姐也恍然大悟,笑着说:“你还能看出啥。”梁叔说:“我还能看出你是个特别热心的人,但是经常不被别人理解,你为此还很伤心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你愿意为别人付出,哪怕牺牲你自己,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经常不理解你,都说你做的够多了,为啥还要帮人家忙呢。”梁叔说着,可心姐的表情似乎越来越沉重,梁叔问:“我说的对不对啊。”可心姐说:“对,特别准,我为之也很痛苦,一直想改变,现在就在改变中。”我们都很惊讶。我佩服地说:“我父亲,是学校教书的。我父亲因为做老师比较闲暇,工资又很难涨,后来就尝试开店,结果从头到尾,都上了当。他后来和我感叹,说待在学校就和傻子一样。这次来见到了像梁叔这样的人,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阅历。”
梁叔摆摆手说:“也不能这么说,像你父亲做老师,成天想的都是怎么教好学生,不会像我们一样,见那么多的人,环境不一样。”我点点头。
今天梁叔过来,是要指挥拉运基地旁边金矿里的矿渣,作为铺路的石料。基地进大门之后,左边有一条石子路,原来这条路通向的就是金矿的大门。我问梁叔这种矿渣是不是也算矿上的一种收入,梁叔笑笑:“算吧。主要是分钱比较方便,就我和你们赵叔两个人分。”我心里一凛,这话就说明了,这个矿的老板,就是赵叔和他。
不多一会儿,来了很多拖拉机,梁叔就忙着去指挥搬运矿渣了。我们一看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,就按照时间表,去午睡了。
下午,按部就班做事。现在小朋友又慢慢多了起来,基地变得很有生气。中午这段时间,我思考了一下,感觉我来到基地的目的已经达到,甚至在上午和梁叔聊完天之后,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。而且已经作为志愿者,做满了一个月的工作。我决定近两日就动身启程,离开基地。
一会儿,梁叔又过来了一趟,这次可心姐继续抓住机会,问还能看出来什么,梁叔说还能看出她感情很丰富等等。梁叔来之前,我们在看手相,梁叔似乎也懂手相,我就去问梁叔:“梁叔,我的手相比较奇特,左手是断掌,右手也近似是一个断掌。这个断掌有什么说法吗?我遇到很多人看手相,对于断掌说法不一。”
梁叔说:“这个断掌不是坏事。”我想听下句,梁叔却一直没说,我就笑着问:“梁叔,您这是不是又用了说话的艺术。”梁叔摆摆手说:“确实不是坏事。断掌的人,一旦决定一件事情,就会雷厉风行,不让对方有反应的时间。”我听着在想,我平常是这样吗?我不是很确定。
我今天看到八千在空间里发的一篇说说,感觉写的特别好,就念给梁叔听,原文如下:
“写的不错哦!(粘贴过来的)
万丈深海终有底,
三寸人心不可量,
从来真情无人问,
偏偏套路得人心。
过得最难的,
都是又聪明又善良的人,
不聪明,就不懂太多忧愁;
聪明但不善良,
也能有很多狡猾的办法活得心安理得,
又智又善,
反反复复把剑从鞘里拔出、又收回去,
最后只能来回刮伤自己。
能使人成熟的,
不是岁月,
而是经历。
经历多了,
你终会看透,
人性本善,
人性也本恶,
即使做不到原谅他人的恶,
但是起码也不要用他人的恶去惩罚自己,
纠结,执着,就是用他人的恶惩罚自己。
路漫漫,前行的路就在脚下,
是抬头看看一望无际的天空,释怀,
还是低头止步于眼前的小石子,硌脚,
全凭你自己……
2020.08.09.八千”
梁叔说这段话写的特别好,特别好。对恶人的善,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和伤害。一个人要在社会生存,先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。我听得连连点头。
我又和梁叔说了决定这两天就走的事情,说以后有机会要来看梁叔,梁叔笑着说:“这样最好。”我问了梁叔:“听说明年您又要去矿上当矿长?”梁叔说对,在山西,大本营啦,一个煤矿,我在山西待过七年。我们又聊了许多,我感觉很遗憾,我还是很想再多和梁叔聊聊天,即使坐在他身边,我感觉我也很高兴。
渊止过来看我的手相,但他看完之后,感觉我的右手很奇怪:“绝大多数人的地线,人线,都从虎口发端,你右手的人线却是和虎口隔了一段距离,真是少见啊。”我听完笑了:“和别人不一样也挺好,都一样有什么意思呢?”
下午,我和大家说我准备这两天就走的决定,我明显感觉到黑土地和水君的态度一下子有变化,和我说话了。依依比较惊讶,说怎么这么突然。我摆摆手,说差不多也该走了。而且从个别人的反应看,我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。
傍晚,我们出发去翟叔家看他们自酿的五味子酒,一进门,看到房间的摆设很简单,一个电视,两排凉椅,中间一张桌子,桌子下面,扔着几本《斗罗大陆》。翟叔招呼我们,我们尝了五味子酒,确实很酸,水君竟然不断地加水加糖,加了三四遍才喝习惯,可心与依依倒是喝的很顺口,很喜欢这种味道。五味子酒的味道有点像果醋,女同志应该很爱喝。
回去的路上,已经漆黑一片,我们开着手电与闪光灯,水君又提议讲鬼故事,我就纳闷他怎么那么喜欢鬼故事。我自从上次被渊止提醒,用气去看待一切事情之后,就明白鬼故事是一个很压抑、很负能量、很阴森的气场,于是立刻表明不听,与渊止遥遥走到队伍的前面。我们两个人一路上聊了很多,聊的非常投机。具体聊的什么,我却已忘怀了,但那种愉快的心情,是记忆犹新的。
回到基地,看到可心姐他们已到了,可心姐夫开着车,路上接了他们,到基地收拾东西,回到别的地方去住。她说明早她们去喝胡辣汤,就不来基地吃了,上午再过来。我们挥手告别后,渊止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,依依站在桌旁,我和渊止继续聊天,聊很多我们感兴趣的话题,比如内心探索,比如认识世界。正当我们聊的高兴的时候,突然,黑土地在旁边大声叫了起来:“跟紧老师,得明健身,一往无前!”如是喊了三四遍,依依也跟着她喊,我们其他人都没有理睬。我对这种行为背后的意思很明白,不管是喊口号,还是背语录,无非就是一种手段,去压制别人罢了。在她喊完最后一遍的时候,我冷冷的说:“黑哥,你的声音被压的很厉害啊,简直就只用了胸膛的上面一点点,除此之外就是用嗓子扯着喊了。九曲十八弯的,你身体里面有多堵啊。”
我继续说:’“我现在心情很愉悦,明显能感觉,我从额头,到丹田,气都是很通的,宽度也在不断拓宽。所以你听我说话,我可以说的很小声(小声说),也可以说的很大声(如美声唱法般大声)。”
我的话明显收到了效果,黑土地受到了影响,又试着唱歌什么的,结果越用力,声音越嘶哑,完全没有我说话那种浑厚圆融的感觉。她咳了两声,同一种更冰冷的口气对我说:“陈炳霖,还是你厉害。”我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,毫不在意地笑着说:“哪里哪里,哪有黑哥你厉害。”
我和渊止继续谈天,聊到了依依的身上。我和渊止都看的出来,依依完全压抑了自我。她不敢表达很多东西,对一些事情很敏感。我对渊止说:“在刚来基地不久,我甚至问依依,她是不是被抛弃过。”依依说:“我哪有被抛弃过,只不过是小时候迫于无奈被寄养了几年。我父母很爱我的。”渊止这时说了:“寄养家庭,怪不得,寄人篱下的话,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。”我恍然大悟,我的感受到的那种“被抛弃感”是一个笼统的感觉,但渊止从逻辑上说明了。依依也觉得很有道理。
我们又聊了很多,谈及依依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发火。我说:“你不去表达自己的负面情绪,你的身体永远都会是僵硬的。我前段时间心情压抑,身体就特别硬,现在就很放松。我打个比方,比如你现在不高兴,我问你现在是不是不高兴,你说没有啊。这个时候,我去摸你的胳膊,你的胳膊一定是僵硬的。情绪不会凭空消失,它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。我这两天突破了压抑之后,真有气冲斗牛的感觉。”渊止对依依说:“你其实可以试着去做一些让别人讨厌的事情,比如你可以去对黑哥故意做她讨厌的事情。”黑土地闻言说:“渊止,你确实很喜欢挑拨离间啊。依依,听这些有什么用,还是去锻炼吧。”依依说:“不了,我感觉他们是在为我好,有好几个人说过我没有自我了。”黑土地听了,转身走得远远的,不再在旁边旁听了。
渊止继续说:“其实你就是缺乏一个被包容的经验,有过这种经验之后,你就会敢于表达了“我们又聊了很多,我说了我在参加得明之前,遇到的一位很好的咨询师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,我非常感谢她。我还说了我最近生气什么的,渊止说没感觉我这几天生气很暴烈,我说那是因为我都发泄到日记里了啊。看来我还是太失败了,连生气你们都感觉不到。以后我要做一个更让别人讨厌的人才行啊。我哈哈大笑。我们说了很多,依依说在我走之前要对我做一件我讨厌的事,我说没问题,随便做,我一定包容。我们开着玩笑,哈哈笑着,走上楼梯,各自回屋了。
回到房间,水君又和我聊了很多,他说其实那次开玩笑的事,他根本没放在心上,他们那边东北人都这样,嘴上动不动就开干什么的,没想到会冒犯我。然后他和渊止就给我演示了一下如何在嘴上“不服就干”。我说我们那边有句俗话:“打人没好手,骂人没好口。”所以我们那边很排斥打架。我小的时候打了一架,被家里人知道之后狠狠地收拾了一顿,让我彻底长了记性。水君听了之后说:“可惜了。”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。水君想和我多聊会儿,但已经很迟了,我就说早点睡吧,我也发现了,我们中间根本没什么,一些事就没有对错,我们其实都想把基地搞好。他说确实是这样。我们这样把很多事都聊开了,感觉挺好。时候不早,我们就停止说话,进入梦乡了。